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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三国演义》中有一回叫“小霸王怒斩于吉”,说的是孙策杀掉了百姓军吏心目中的“神仙”于吉,最后被于吉的鬼魂惊吓而死。当然,我们知道,孙策是被刺客淬毒武器刺伤,最后身亡的,和于吉并没有关系,而于吉也不是神仙。那么,历史上的于吉,到底是怎样一个人,他和孙策有什么纠葛呢?
于吉是东汉末年黄老道代表人物之一,但史书中对他的记载却有矛盾之处。《后汉书襄楷传》:“顺帝时,琅邪宫崇诣阙,上其师干吉于曲阳泉水上所得神书百七十卷,皆缥白素朱介青首朱目,号《太平青领书》。”认为他就是道教早期典籍《太平经》的作者。但在《三国志孙策传》注引《江表传》又有记载:“时有道士琅邪于吉,先寓居东方,往来吴会,立精舍,烧香读道书,制作符水以治病,吴会人多事之。”他在汉顺帝时已为人师,到汉献帝建安五年(200年)被杀,保守估计也已超过百岁,所有人怀疑活跃于东吴的道士于吉是否“真于吉”,现时普遍接受的说法是前者是“真于吉”,生卒年不明;后者为另一个于吉,又或者是冒名顶替的“假于吉”,生年不明,卒于建安五年。而真假于吉事迹同见于《后汉书襄楷传》,可见作者范晔把他们看作了同一个人。
《搜神记》里有这样一个故事:策欲渡江袭许,与吉俱行。时大旱,所在?览鳌2叽咧罱?渴顾僖?船,或身自早出督切,见将吏多在吉许,策因此激怒,言:“我为不如于吉邪,而先趋务之?”便使收吉。至,呵问之曰:“天旱不雨,道涂艰涩,不时得过,故自早出,而卿不同忧戚,安坐船中作鬼物态,败吾部伍,今当相除。”令人缚置地上暴之,使请雨,若能感天日中雨者,当原赦,不尔行诛。俄而云气上蒸,肤寸而合,比至日中,大雨总至,溪涧盈溢。将士喜悦,以为吉必见原,并往庆慰。策遂杀之。将士哀惜,共藏其尸。天夜,忽更兴云覆之;明旦往视,不知所在。策既杀于吉,每独坐,彷佛见吉在左右,意深恶之,颇有失常。
《三国志》裴松之注引《江表传》中的记载更加详细:
孙策刚刚平定江东的时候,于吉经常往来于吴郡、会稽之间,建立了许多道场,聚集众人,在一起烧香、诵经,举行各种宗教仪式,并且制作一些符水为百姓看病,据说效果很灵验,一传十,十传百,很多百姓都信奉他。孙策起初并不在意。汉末天下大乱,百姓贫苦,缺医少药,于吉制作符水,为百姓治病,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
可是当有一次孙策在城门楼上聚集众将,大宴宾客的时候,于吉穿着道袍经过城门,竟然有三分之二的人未请示孙策,就自动离开座位去追随于吉,即便是一些人大声阻止也不管用。孙策很生气,大家对于吉的尊崇已经远远超过了对孙策的敬畏,这怎么能够容忍,于是,孙策下令抓起了于吉。
当然,这时的孙策,不一定会杀掉于吉。可是一些民众看到“神仙”被抓了,都非常激动,一些贵妇人更跑到孙策母亲吴太夫人那里,请求出面救救于吉。吴太夫人也是于吉的信徒,根本没有考虑很多,就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了孙策。吴太夫人没想到自己一番话反而让孙策心中动了杀机。孙策也毫不隐瞒,对吴太夫人说:“这个于吉是个妖道,他这么能蛊惑人心,各位将领见了他竟然都不再顾及君臣之间的礼节,都抛下我去拜见他了。像这样的人,是不能不杀的啊。”
后来,那些信奉于吉的将领又联名上书,请求赦免于吉,他们没想到孙策看了这份联名信之后更加坚定了杀于吉之心。于吉就这么被杀了,当然有信奉的人就说,于吉没有死,而是脱下皮囊成仙了。
于吉是以符水治病为幌子,聚集人气,然后传道诵经,在布道的时候,他还争取到了了孙策帐下许多重要将领。这些对于道法的传播是非常有利的。可是于吉却忽略了一点,一旦宗教撼动了世俗的权势,必然会招致统治者的剿杀。